2017年11月3日，国务院决定将每年8月19日设为“中国医师节”。中国医师节是经国务院同意设立的卫生与健康工作者的节日，“中国医师节”的设立，是党中央、国务院给予医务工作者的关怀与肯定，是人民群众给予白衣战士的褒奖和信任，也是社会给予卫生健康工作者的厚爱与嘱托。长期以来，全市广大医务工作者兢兢业业、恪尽职守，展示了高尚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。在治病救人、防控疫情和处置突发事件当中，始终奋战在一线，舍小家、顾大家，用实际行动践行着神圣的事业，在平凡的岗位上创造了不平凡的业绩，为保障全市人民健康作出了突出贡献。
那的确是个好活，因为从那以后，我就跟医院、跟医生结了缘。虽然，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。
时任人民医院院长的李树国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，他说有一次急诊送来一个出了车祸的青年人，肝脏全碎，病人那时候还清醒，求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，但根本没有抢救时间，来不及手术，医生也束手无策。”想起这件事，李树国就会想起西方一位医生的墓志铭，说医生这个职业，“有时去治愈，常常去帮助，总是去安慰”，医学向人而生，挂牵生命，却不免无能为力。
在这之后两年，我听骨科医生鞠学教讲了一个大致相同的故事，他说，1996年的时候接到一个伤者，拖拉机翻车导致骨盆骨折，动、静脉撕裂出血，由于无法及时止血，半个小时后，那个正值人生壮年的人就死了。
鞠学教跟我说，如果放在今天，虽然骨盆骨折作为一种严重外伤死亡率仍旧较高，但至少会有器具辅助及时止血，为那个翻车的拖拉机手赢得抢救时间，也许只需要10分钟，他们就可能救回一条命。
我忽然想到一个词，叫尽人事。1995年夏末的一天，百尺河镇一名孕妇胎盘早剥、产前大出血，抢救过程中发生弥散性血管内凝血(DIC)，命悬一线，急需用血，1990年代的血库机制还不健全，妇保院手术台上的李良医生一边找人紧急寻求血源，一边毫不犹豫地抽了自己的血，“针头刚拔下来，针眼儿还在出血，李良又回到了手术台。”参与抢救的护士朱加美看到这一幕，眼泪夺眶而出。从下午五点抢救到凌晨一点，李良前后两次为这位产妇献血。
如今的妇保院院长李良，自己也记不清楚曾献过几次血，有时在手术台上，有时去流动血站，他知道血对于救命的意义。“眼看着就要死了，怎么办？”除了撸起袖子献血，李良想不出其他的方法。“我是O型血，万能血，谁都可以取。”
多少医者为了他的病号，献出血，不计代价。
今年的5月13日，市人民医院李磊医生陪同家人在红石寨旅游度假区游玩，听到广播里说一位老人晕倒，紧急寻医。他从人群中跃出，伸出援手，跪地施救，为心脏骤停的老人赢得“黄金三分钟”，老人最终得以脱离生命危险。
事后有人问李磊，你后怕吗，万一抢救不过来？他说，哪里就想那么多，治病救人，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。
同样的话，我还听李玉金医生说过。那年我去采访神经外科，那是我去过的病情最为凶险的科室之一，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就足以让我两腿发软两眼发黑，路过病房区我都不敢往里看。
李玉金却健谈，把开颅手术都讲的那么耐听。他给我讲了很多，内容我已记不太清，但有一点却印象深刻———他曾有两次留在协和医院的机会，但统统放过，我问他是否长安米贵，他笑笑说，只是彼时彼刻的一个选择。殊途同归，救死扶伤并未改变。
好一个救死扶伤并未改变，让人心生敬意。
尽人事，听天命。
可有的时候，“人事”也不那么容易尽。我曾经在自己的多篇稿子中提到一个相同的故事，是神经内科医生刘力讲给我的：她曾经接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，孩子得了一种叫“多发性硬化”的病，由于他的父亲一直不同意使用一种免疫制剂，孩子已经因为疾病复发第五次入院。
父亲不同意，是因为被告知这种免疫制剂可能会影响孩子未来的生育。
作为医生，刘力想要告诉他，治好当前的病更重要，考虑那么长远做什么，可是她又特别能够理解这位父亲的心情，他要面对的，不仅仅是一种病，还有这个孩子的未来，她要守住生命的尊严。
安丰辉医生说，医学的特点就是不确定性，困惑也是不确定性，在所有的不确定性里，有一样却非常确定，那就是再牛的医生也无法战胜死神。
安丰辉，市中医院内四科主任，他与病患共同对抗的那种疾病，叫癌症。我说作为一个“治不好病的大夫”，是不是常常毫无成就感，他说，如果离去不可避免，那就要弄懂该怎么好好活。
他曾接诊一位刘姓患者，乳腺癌术后发现肝转移、多发骨转移及腹腔淋巴结转移，绝望之际找到他，在十多年的时间里，这位患者每次来住院，都给身边人带来欢笑。这位患者开导病友：“咱就得勇敢面对，活一天赚一天是不？”但其实安丰辉知道，这位患者也曾动过自杀的念头，有时也在强颜欢笑，“再不舒服，也要挤出笑容，不能让家里人难受。”
他常常会见到这样的光芒。这份光芒，透过压抑甚至绝望的工作环境，成为他工作的一个不竭动力，他要为他的患者，挖掘更多生的希望。他说：“疾病再重，也要有尊严地度过生命历程。”
脑病科于炳琦医生讲起一个老人的故事，说老人已经多脏器衰竭，儿女还是执意要继续抢救。“别再让他痛苦了，不要再折磨老人了，该让他走就让他走吧。”
这是他的心里话，似乎和他医生的身份不符，对生命多少有些无情和冷漠。他说自己刚成为一名医生时，也充满了“热情”，无比心软，但后来开始慢慢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，把自己归位，“冷”下来：疾病有它的自限性，有它自身的发展规律，我扶你过去，扶你走过这一病程，这就是医生的作用，这才是医生的作用，是“帮”，不是“治”，只有“冷”下来，才能将一些盘根复杂的利益关系捋顺。生老病死，都是人生规律，医生要做的，就是要遵循规律。
我曾去过产房，最接近生与爱的地方，也曾去过ICU病房，最接近死神的地方，见过医生和病人一起对抗疾病的努力。外科医生跟我说，他们有时会从手术室即将关闭或者打开的门缝里，偷偷看一眼等候在那扇门之外的家属。他们或者没有什么表情，或者一脸的焦虑，或者蹲着或者来回踱步，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，心底总会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，“他们都是在等待，等待生的希望，等待平安的消息。”
“有时能治愈，常常去帮助，总是去安慰。”美国医生爱德华·特鲁多充满无奈的墓志铭，在医学界流传至今，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，如何面对死亡、离别以及伦理悖论，充满了残酷。尽管探索无止境，可囿于认知，总有解决不了的医学难题。这个时候，更应该明白，在疾病与痛苦面前，其实医生和患者是一个共同体，需要彼此理解，鼓励，与信任。
敬佑生命、救死扶伤、甘于奉献、大爱无疆。8月19日，是第一个“中国医师节”，我把医生讲给我的故事，讲给你听，听他们如何救死扶伤，更听他们关于生命的思考与感悟。我们致敬在治病救人、防控疫情和处置突发事件当中，始终奋战在一线的医师们，谢谢你们的付出，你们值得最崇高的礼赞！（记者 王玮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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