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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团聚与离别

2016-11-30 09:29:12 来源:诸城新闻网

  11月16至17日,省委宣传部组织省内20多家主流媒体来诸城市集中采访报道王金鉴同志先进事迹。本次集中采访由大众日报、山东广播电视台、潍坊日报、潍坊电视台等新闻单位、网络媒体记者参加。16日早上在卫计局四楼会议室进行的是对王金鉴妻子迟永萍的专访,她身着黑色毛衣,宝石蓝色毛呢外套,一身充满精气神的打扮使她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憔悴,但言谈举止中,仍流淌着不尽的哀伤与思念……

 

迟永萍在接受记者采访。

 

 无论是哪家媒体采访王金鉴的妻子迟永萍,她讲的最多的故事,是团圆。“永萍啊,我以后无论在哪里,都要把你带在身边。金鉴曾经这么跟我说,可是,我们一起过了26年,多数的时间却在离别中度过。”她太盼望团聚,于是更加看重团圆。
    2003年,王金鉴刚到辛兴卫生院的时候,日子过得清苦,迟永萍怕他不好好吃饭,一回家就问他吃得怎么样,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吃得很好,“同事家包了水饺做了小豆腐,我就去吃。”后来,听辛兴的人说“王院长真是个能遭罪的人”,迟永萍更加放心不下,就想着,反正自己也没有个正式的工作,不如王金鉴在哪里,她就把家搬到哪里,方便照顾丈夫。“一家人在一起,比什么都好。”
    慢慢地,辛兴卫生院发展得越来越好,盖起了职工楼,王金鉴也分到了自己的房子,迟永萍回忆起当年的情景:“在三楼,那个楼,我真是看中了,我去买了床单,买了窗帘,买了锅碗瓢盆,和女儿慧心一块儿,去了我们的新家,我心里特别高兴,终于以后都不用再分开了。我们一起做饭,晚上住在那里,一家人其乐融融,这才是家啊!”
    住了一天,第二天迟永萍就回到城里继续置办家具了,第三天,第四天,一个月,两个月,王金鉴却再也不提搬家的事了,迟永萍忍不住问他,“城里条件好,恁娘俩在城里住多好啊。金鉴当时这么跟我说,后来还是他的同事告诉我,为了能让请进来的专家安心工作,他把我们的新房让给专家住了。”
    迟永萍心里不痛快,一下子就想起来刚上桃园卫生院的时候,她还没干几天工作,就被王金鉴宣布下岗了。“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,你干了院长,找谁下岗也不能叫我下岗吧?咱家日子过得又不宽快,老人得孝敬,孩子得上学,靠你一个人的工资怎么养活一大家子人?我挣一分钱,也能贴补家里一分钱。”可是迟永萍怎么说说什么也没有能让王金鉴改变决定。“我找朋友劝他,他还是不听,我只好下岗了,那时候口袋里真是没有分钱。”迟永萍仍记得当时王金鉴对她说的话:“我要不带头,怎么管理医院?我得让我的职工过得好,要是他们连口吃的都挣不出来,回家怎么跟老婆孩子交代?”有了在桃园的这个事,王金鉴在辛兴卫生院做出让房子的事情,迟永萍虽然心里难过,但还是理解了自己的丈夫。

 在女儿慧心的回忆文章里,这样记述了自己的父亲:“爸爸在辛兴卫生院忙,我一个人在家发烧到40多度昏迷,妈妈下班后才发现,慌慌张张哭着用菜刀刀背敲掉了家里一瓶酒的瓶口,给我擦身体降温;在清冷的平房住惯了,第一晚到借住的大姨家睡有暖气的屋子不适应,醒来枕头上全是流的鼻血,打电话问爸爸,他说,没事,多喝点水。出去玩轮滑摔伤了胳膊在床上躺了三天,爸爸急忙忙赶回来看了一眼,又说没事接着就走了……”
    慧心说,她最难忘的就是在程戈庄卫生院的那个时候,父亲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焊了个小车座,下了班就带她去水库边上玩。后来离开程戈庄,到了桃园、辛兴、百尺河,父女相处的时间就非常少了。
    “金鉴骑过的那辆自行车还在我们家的库房里,生了锈,那个小车座也破得不成样了。慧心跟我说,妈,那个车子你别卖了,我一看着这车子,就想起小时候俺爸爸带我玩,再以后,他哪还有时间了。”
    常年的离别里,娘俩儿盼团聚,好不容易有短暂的团聚,接下来面对的却是等待。“金鉴到了龙都卫生院干院长,我想着一家人这次总算可以在一起了吧,哪里想到有更长的离别在等着我们。”
    “金鉴病了。我记得领导带着他到外地大医院检查,我下班回来,一开门就看见金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,不开灯,也不看我的眼睛,瞅着房顶说,‘中啊,我这辈子值了,我该做的,也都做了。’”
    “金鉴说,我们这辈子没攒下什么钱,他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,到头来也不过是人财两空,不想拖累我们娘俩,就不想出去治病了。‘金鉴啊,你是咱家的顶梁柱,以前大事小事都是你说了算,这一次,让我说了算!’我们一家人,就算是把房子卖了,也要给金鉴治病!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,这一次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勇敢和坚强。”
    王金鉴拗不过迟永萍,就去了上海的专科医院。住院期间,他还在了解人家医院的管理模式。甚至在手术前的等待时刻,他还在拿着手机拍人家医院的宣传文化。治疗一段时间后,回到家里,领导、同事都劝他再出去治病,他却坚持要回龙都卫生院。“我死也要死在我自己的医院里。”家人顺从了他的意愿。
    “金鉴走了,以前我数着日子盼团聚,团聚过后是离别。现在,是永远地离别了。”
    “永萍啊,我就想实实在在地为身边的人做点实实在在的事。”一起过了这些年,迟永萍知道她的丈夫有着悲悯的情怀,他宁可苦自己累自己,都见不得别人受苦受罪。尤其是他在卫生院,服务的多是农村的穷苦百姓,生活更加不易,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力量,为农村医疗卫生、为这些百姓做更多的事情。
    “金鉴无怨无悔,我也无怨无悔。”这是在采访过程中,迟永萍反复提及的一句话,“要是重新来过,我还是会支持他,爱一个人,就爱他的一切,26年啊,在等待中那么漫长,可是回过头来一看,怎么日子这么快,说过完就过完了呢。这辈子没过够,下辈子还要一起过。”
    王金鉴和迟永萍,一个在忙,一个在等。他对她说,“等我把医院弄好了,带你去看看。”在桃园这样说,在辛兴这样说,在百尺河在龙都都是这样说,盼团聚,恨离别,等啊等,竟成天人永相隔。
    辛兴卫生院仍是乡镇卫生院的排头兵,百尺河卫生院留下了王金鉴在任时的好传统,龙都卫生院的花儿开得正艳,迟永萍看着想着念着,再一次掩面而泣。
    在女儿慧心写完回忆父亲的文章后,她在朋友圈写下:“原来我们之间曾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。”(记者王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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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王秀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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