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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爹抗旱记

2015-07-05 16:03:14 来源:诸城新闻网

记者 王玮

 

  天真热。在地头上站着,就像是杵了根蜡烛,随时可能化掉。烈日炎炎下,一望无际的灰黄色麦茬,伴着无处不在的热,记者很快感到一阵阵眩晕。
  老爹就在不远的地里,和老高一起浇地。他们已经在地里站了两个多小时。农时耽误不起,抢收过后就是抢种,冬小麦刚刚归仓,夏玉米已经播种,这大旱的天,若不及时灌溉,在该出苗的时间里出不了苗,将会影响一季的收成。
  突突,突突,远远近近,此起彼伏的发动机工作的声音。
  水从机井里抽上来,顺着铺好的水管,流到干涸的土地里。突突,突突,就像心脏跳动的声音,是的,若没有这突突的跳动、汩汩的水流,这片土地将失去生机与生命。
  这里是潍坊市峡山区的一块普通农田,潍坊180万亩受旱农田的“一份子”,尽管这里东临潍河西靠渠河,可是,干旱仍旧在这里肆虐。
  老爹不知道,在刚刚召开的潍坊2015年抗旱防汛新闻发布会上,水利局介绍说,2013年8月到2015年5月,全市平均降水量660毫米,22个月接近两年时间的降水量仅相当于常年一年的降水量。全市26座大中型水库蓄水仅3.15亿立方米,较去年同期少蓄2.92亿立方米,较2013年同期少蓄6.9亿立方米。小型水库和塘坝大部分干涸,地下水位下降严重……
  别看老爹没去开会,这些干巴巴的数字,跟老爹的关系却密切--老爹面临的,是这些数字带来的切切实实辛辛苦苦的抗旱任务。
  浇地,浇地,没日没夜地浇地。突突,突突。
  老爹今年64岁。他的搭档老高,63岁。
  老爹早上5点就起来往地里赶。这天他要浇西河沿的地。“西河沿”是地的名字,在农村,每块地都有自己的名字,多以位置命名。比如“西河沿”,就是靠近村西河边的地,比如“老庄”,就是当年八一三洪水前村里人的居住地,后来洪水淹了那里,村民们被迫迁出,水退去后,这里成了农田,名字就略带了些乡愁的味道,叫“老庄”。
  其实老爹起得已经不算早了,早在凌晨三点多,老高的老伴就穿着棉袄到西河沿占井去了。所谓的“占井”,就是排队,浇地也不是想浇就能浇的,人多井少,总得有个顺序。老爹到了西河沿,替下老高的老伴,让她回家休息,老爹就在西河沿等着,根据前面的排队情况估摸着什么时候能轮到他和老高。
  这一等,就到了中午。老高开着拖拉机,拉着水管,水桶、铁锨等灌溉用具,替下老爹,回家吃午饭。老爹吃完午饭又匆匆赶回地里,轮到他们了,人家卸走了机器,他和老高安上自家机器,铺水管,发动机器。
  突突,突突,终于浇上了地。
  跟其他农活比起来,浇地不算太重的体力活,但绝对是“受罪”的活。天热,水凉,而且排队的话,排到几点是不确定的,几点都得浇,因为后面还有人在排队。这些年来,农业现代化的水平越来越高,播种机除草剂联合收割机,真是好样的,甚至就连施肥都有了专门的设备,可有一项,这些年都没有大的改观,就是这机井抽水灌溉。虽说在春天,这个村子又打了几口井,但是在干旱这个强大的对手面前,多增几口井的效果并不是太明显,在干旱面前,人们总还是不由得感慨,种地,还是个靠天吃饭的活。
  再说老爹,从麦收开始,十几天的忙碌已经把他的皮肤晒得黝黑。现在他正站在水里抽水管呢,冰冷的水直刺脚底,头顶的大日头,又像是要把皮肤晒开裂。长时间的晒,老爹已经口渴了,成片成片的庄稼地,没有树荫也没有歇脚的地,除了地头,没地方放一壶热水,带在身上又不方便,老爹只好忍着,都说汗珠子里面滚太阳,老爹现在晒得,连汗珠子都得滚了。由于地下水位下降得厉害,加上地渴得也厉害,原本浇一亩地最多只需1.5小时,现在却至少需要3个小时。“现在地下水位很深了,以前大概9米,现在已经到了12米了”,老爹有些忧心地说道。按照一亩地3个小时的时间计算,老爹还要在这地里站7个小时,大概晚上9点,老爹和老高才能浇完这块地。
  突突,突突,机器工作着,井水跳跃着,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太阳渐渐西斜。天气预报说这天有雷阵雨,傍晚十分,天不怎么热了,居然真的下起了雨。
  老爹和所有正在忙着浇地的乡邻们一样,盼雨,从种上玉米那一天起就盯着天气预报,希望卫星云图上的雨带能覆盖他们耕种土地的上空,可每一次都是失望。
  可是这一天,老爹真的不希望下这场雨。久旱,一场雷阵雨根本缓解不了旱情,相反,只会让他们这些正在干活的人,更加受罪。
  雨下了不到五分钟就停了。老爹和老高,浑身上下淋透,晚风吹来,身上开始发冷。
  还好这个时候老爹的老伴为大家送来了晚饭,还给老爹送来了一件雨披。老高先吃,机器不能停,老爹披上雨披,打了个寒战,继续去地里看着水罐到了哪里。
  天完全黑了,自己家的地还没浇完,老爹和老高先帮着另一户人家把地浇完了,再回来浇自家的地。本来9点就能浇完,现在看上去要到下半夜了。
入夜,星星眨巴着眼,地势开阔,真是天苍苍野茫茫,可哪里有什么诗情画意呢,两个手电筒已经陆续没电了,看水浇到了哪里有时候只能靠脚去试试,疲惫缠身睡意袭来,夜深天冷,老爹用手卡住雨披,免得冷风灌进身体,可还是抵不住寒气,索性又拿了一根装水管的编织袋,披在身上。
  12点,1点,2点,突突,突突,3点……说好的9点,过去已经好几个小时了,家人接到电话早已经睡下,老爹和老高还在冷水里,浇灌他们的农田,一年年为他们带来丰收喜悦的农田。
  直到凌晨4点多,老爹和老高才拖着一身疲惫,和着一身的泥泞与寒冷,回到家里。在他们回来的路上,又是一波占井的人,正在奔赴那里,开始一天的忙碌。
  老爹的老伴一夜未眠,她在等着老爹归来。她早就找出来干净的衣服,放在炕上。把方面面和鸡蛋摆在桌子上,等老爹一回来就做给他吃。
  这一等,就是一夜。老爹回来,已经筋疲力尽连吃饭的精力都没有了,他洗了洗脚,就钻进了被窝里,“太累了,浑身都疼。”老爹对老伴说。他没有吃饭,就昏昏睡去。
  睡梦里,他种下的玉米,齐刷刷绿油油,一片好苗子。
  不用一个月的时间,这片田地,将还这些勤劳的人们一片绿意盎然。
  突突,突突,远方,伴随着日出东方,新一天的灌溉又开始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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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李杰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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