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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亥年初春的雪

2019-02-22 09:12:00 来源:诸城新闻网
王泮政
  己亥年正月,元宵节之前,鲁东南半岛的夜晚静悄悄地下了两场雪,还都是中雪。早晨推门一看,呵,好大的雪!这是新春上苍送给人们最好的礼物。
  属于北国的鲁东南半岛内陆地区,整个冬天,多少年来几乎就没有了北国瑞雪的胜景。没有雪的冬天,总感到是一个很不像话的季节。该来的你不来,既违背了人们心中的期待,也是对芸芸众生的一种伤害。北国瑞雪,你不来,我们与谁共度漫长的冬季?好在,己亥年的上苍是有灵性的,看到戊戌年半岛的冬季里少雪,一开春,便积蓄了力量,在春寒料峭的初春,飘飘洒洒地降下了久违的雪。
  久居小城谋生,似乎远离了养育自己的乡村,远离了五谷杂粮生长的庄稼地,其实那个牵绊自己乡情乡心的乡村一直在心头缠绵。半岛上总体来说干旱少雨雪。我知道乡村盼望什么,我知道老家盼望什么,我知道我的父老乡亲盼望什么。他们盼望的是雨水调和,风调雨顺,瑞雪飘飞。这意味着年景丰饶,四季安顺,日子滋润。自然,我的心一直附着于老家的乡村、土地和庄稼。春季盼喜雨,夏季盼喜雨,秋季盼喜雨,冬季盼瑞雪。
  雪意味着什么,瑞雪兆丰年呐!问雪情,电话打给老家的大哥,大哥语速频急地说,大概有四指深吧,无风无火地下了一晚上,好雪,好雪!听得出电话那头兴奋的声音,想象得出大哥那激动的表情。在农人看来,铺天盖地的一场雪,就好像是收获不完的白面一样。冬小麦安详地接受莹莹瑞雪的滋养,然后,伸展冬眠的腰身,吸足水分,返青拔节吐穗,肆意生长,小麦丰收了,一年里就有了无限的希望。
  我总把瑞雪和丰收联系在一起,似乎抹杀了雪景的观赏性。当然不会,我只是有些偏颇而已。城市里的雪景,是零星的,散漫的,它被高楼大厦切割着,它被夜晚的灯光映照着,忽闪忽闪地洒落,飘飘忽忽地藏身,生怕被密集的行人踩着似的逃遁到路边角落,只有成行成排的绿化树上,方显出它的晶莹剔透、玉树琼枝;乡村里的雪景,是苍茫的,铺排的,它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奔跑,天上苍茫一片,地上茫茫雪原,只有在乡村,这大雪才会下得潇洒、恣肆,此时已是黑狗身上白,白狗身上肿了。这里,虽没有雪域高原的气势雄伟,没有东北林海雪原的壮观美景,却也因为一年一度的瑞雪登门,而显得格外精神饱满。
  忽而想起几年前的广州,因为下了一场在北方看来根本算不上一场雪的小雪,无数的市民竟然欣喜若狂,倾巢而出一观瑞雪风光。祖国之大大到四季风景不同,自然,他们注重的是看一场百年不遇自然胜景。而我更加注重的是适时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雪,不仅因为雪景怡人,而且是馈赠给大地子民的一道丰收盛宴。
  新春祥和,瑞雪飘落,也常常向往古人那种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诗意浪漫的生活。而今,红酒白酒啤酒黄酒应有尽有,约几位好友畅饮几杯,闲聊神侃古往今来的人事交替过往,岂不妙哉?只是缺少了“红泥小火炉”的场景,缺少了淡然处世的心境,这让我们本该诗意的生活显得粗鄙粗粝。
  杜甫说好雨知时节。鲁迅说雪是雨的精魂。己亥年初春的雪适时降来,是雪,也是知时节的雨,这初春的雪化为雨的精灵,沁入大地,这已足够抚慰我等浮躁的心灵。(作者系诸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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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于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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